农行卡丢了,得尽快补办交学费。可老孙女人她们老是今天拖明天的。于是我早早起床,收拾好证件,不让衣服头发有多余的差错,向学校农行走去。
排队的人超过二十个,心里立马就慌了,我是害怕独自呆在陌生人群中的。没有跟着排队,像旁观者立于空地。双手紧握包袋,呆滞的杵了五分钟,打电话给女人,说等她要办的时候再一同。被他们骂——办一张小小的卡,都得人陪同,实在丢脸得很。
回来的路上,一路拿着手机盯着屏幕,不敢抬头的。貌似把玩,其实心里只想快快回到那个四方壳子里。很是奇怪。在生活的地方,是害怕出现在陌生人面前的。而在全新的城镇上,那些顾虑就全然消失了。
其实,没有完全把自己当作一个过客。在陌生街道行走,是没有多余顾虑,因为自己对于别人,是流浪的人,自己对于自己,也是漂浮的。而在熟悉街道对着熟悉的人,自己就好似成了有根的植物,不得动弹,不得轻易摇摆。一个动作,一个转身,都可能将枝干挂破周遭人群的皮肤。这是不能够的。
小时候戴过牙套,因为每夜勒得门牙生疼,就撕扯哭叫不再戴,家里人无奈只得妥协。妥协的结果,就是如今层次不齐的牙齿,还有每每疯玩后的疯狂牙痛。尽管如此,我的牙齿还是在我充满有毒物质的口腔里自得其乐,它没担心过哪天会掉落。直到有一天,我的一颗牙松动了,心里莫名惊讶——我才二十出头,我怎么就能掉牙呢?
类似的事屡屡发生:掉头发,风湿性关节炎,心律不齐,累,回忆……这些苍老的迹象让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。焦虑胜于炫耀。
于是,我将一切让人沮丧的因素归结于空间上的限制。从一辆火车换向另一辆火车,从一座城池碾转到另一座村庄。以空间上的高频率变换性来掩盖心里上的严重焦虑症,是一种处理手段,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却也成了习惯。
那副牙套还在,硅胶已经干裂。看到,曾经的勒痛还记忆犹新。身体打颤,那是再也无法重新尝试的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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