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发不能习惯草东的歌词。因为句句刺肉。想成为猛犸,最终成了烂泥,正如现在一般。
夜里一个梦。
在雨后泥地里,一条巨大的黑色狗,像长毛的黑贝,又像纯黑昆明犬。眼睛黑亮,身形巨大,毛发纯黑。被沾满污泥。我偷偷拿了外婆的篦子,为它梳理打结的毛发。它匍匐在地,我动作轻巧。怕它转头咬我一口。所以我轻极了。打结部位太多,泥块干枯后,用篦子慢慢划过它,泥块变成灰粉。用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吧。它的毛发几乎梳理开来,篦子细密,可以把泥灰都梳理掉离它的身体。黑亮的毛发越发深沉,看久了,像掉进黑洞。
天色暗淡。只剩它的脖颈跟头没有梳理,我犹豫。我怕它咬我。我于是停下来。蹲在它正前方。与它对视许久。它似乎明白我想为它梳理毛发,似乎它也想让我帮它梳理毛发。用冰凉的鼻头碰碰我的鼻尖。于是我将它搂入肩头。它的头耷在我的肩膀,我就这么帮它慢慢梳理它脖子上的毛发。
天完全黑了。所在的环境没有灯光。篦子纤细的竹齿逐渐掉落。剩成一把不可再用、破败的废品。黑狗消失。我拿着破损的篦子,不知如何跟外婆交代。呆在了原地。
我身上没有狗毛,但是肩头还有狗的余温。我身上有狗的气息,但是没有掉落的泥灰。我就呆在了那里,拿着一把柏笋的篦子,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醒来天光大亮,开始下雨。
雨季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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